2008-06-22
管架塔林中的似水流年
管架塔林中的似水流年 楊美榮 [/size] [size=3]管線、塔器,靜態(tài)的無語;轟鳴、震動,是鼓噪的喧嘩。樹廓山形、清冷人影,影象里塔燈拉長影的寂寞和夜的無眠。聲光影的世界里,嘈雜與沉默交織,冰冷與燥熱傳遞。 [/size] [size=3]管線和塔林交織的縫隙里,是我的生存空間,金屬的質感里,時時滲透出堅硬的氣息,沒有一絲溫度。蛛網般盤根錯節(jié)交互的塔器管線,以點和面的簡單形式繪出最復雜的立體。 [/size] [size=3]管架塔林里,流年似水,十余年的光陰彈指一揮間。在這里時間沒有寬度只有長度,是墻上時鐘的刻度。我們的每一天是被整體切割的,每個小時都被劃分出相應的計量。周而復始,年復一年。金屬在銹蝕斑駁,我亦在枯萎老去。 [/font] [font=宋體]我時常在午夜兩點機械的醒來,那是我已經錯亂的生物鐘,對這十年管架塔林的似水流年最好的敬禮。我亦時常模糊了記憶錯亂了時空,在某個夜里游走在塔林中時,弄不清楚這個夜晚同前一個月亦或是前一年或是更久遠的時間里的某個夜晚有什么本質不同?十年里我的腳步應該親吻過那占地25615平方米的裝置里每一塊磚。 [/size] [size=3]重復,大概是對單一的最淺層的描述。復制,則是一種形態(tài)和意識里一種更為尖銳的表達。于是一天天成了一個復制的拷貝,思想和意識都漸漸枯萎死去,心里越來越孤獨荒涼。我以為我的堅強,如同冬夜里那霜寒的塔板;我以為我的夢想,仿佛黑色的油龍般炙熱。我以為我的堅持,能承載所有關于生命和生活的暢想。有的時候,堅強只是一道包裹脆弱和柔軟的盔甲,所有的傷心和淚水,充肆者甲內的縫隙。于是我們重復、機械、散漫而又脆弱。 [/size] [size=3]塔林管架,靜默不語。如同人生一般。伊人還在原處,只是伊人不再是當初的伊人。似水流年的風霜侵蝕,那些曾經簇新的閃爍著年輕光澤的金屬外殼,終究沒能抵擋得住衰敗老朽的腳步。銹蝕的斑駁的軀體上布滿了鐵銹、油漬、銹痕、水印和腐蝕的點綴。我以為金屬的塔林管架是沒有生命的,可是為何他們又時時露出人生一般無常的印跡?我的那些鮮嫩而又炙熱的青春夢想,在經年流逝中依稀可見。 [/size] [size=3]仿佛同人生一般,管線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從空中到地面,逐漸織出一張密實而又龐大的蛛網。有的管線添加是因為小的工藝改造,有的管線添加是因為應急處理事故,有的管線添加則是充當一段堵塞的通路的側線。雖然它們生命存在的理由不盡相同,有些甚至從出生那天起就被證明是個錯誤而廢棄,但是它們卻從此存在著,時常天上地下的磕著我的頭絆著我的腳,同那些散發(fā)著生命熱力的管線一樣在銹蝕班駁。 [/size] [size=3]其實生活之于我們何嘗不是如此?我們渴望改造更新一成不便的它、高度警惕應對風云突變的它、立志挫敗絕境迂回前進斗爭著它,時常建立了打碎了又捏合重建了一個新的生活狀態(tài),暮然回首卻發(fā)現生活被弄得蛛網般復雜密實。到底自己是那只織網的手還是被困的蛛? [/font] [font=宋體]年長些的師兄師姐們的記憶里,管架叢林里也許還有另一種溫情。也許那是凄冷的冬夜里兩熟束并肩的電筒光亮;也許那是一個銹澀的閥門下,困頓無助中突然從背后伸出的一雙強健的臂膀。那種將現在小資化的辦公室戀情,在勞動中鍛造的場景是否更能體現生活的本色? 想起倉央嘉措的詩,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在途中與你相遇!贝怂潜怂皇沁@一生的兜轉,關于生計、關于夢想、關于情愫、關于領悟都在其中。管架塔林,亦是承載。 [/size] [size=3]我時常想生活對于我們而言,表面波瀾不驚,里面卻暗流涌動。與這管架叢林的生命本質何其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