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5:20,我出門,眼前的漆黑讓我止住腳步,看不見一點點的光線。走,再黑也要走! +^@eP`C
這條路太熟,即使閉著眼依然能前行。冷,冰心刺骨的冷。然而比冷更強烈的感覺是怕,莫名的怕。走過一輛輛停著的汽車,走過一棟棟樓房,我聽見自己的腳步快過了呼吸。我把一片黑暗剛遺落在身后,緊接著又一面黑暗撲面而來,我看不到盡頭,這種感覺像極了我出車禍昏迷的感覺,那時的我也在這樣的黑暗中行走,我大聲的哭喊著:軒,你在哪里,可怕的是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我更加用力的喊,還是聽不到,直到聲嘶力竭的我開始絕望,不由自主倒下去.....今日不同的是我可以聽到風(fēng)聲、心跳、腳步聲,這些無疑在告訴我這是一個活著的世界,而我以往經(jīng)歷的一定是傳說中的陰界。 .(d*){ `
終于在這樣的感覺中到了2號門衛(wèi),我看見了出租車微弱的燈光,走上前,卻不見人,敲了車窗,起來一個身影,“走嗎?” “走” 上車后,他說:“10元” “沒問題”我想此時即使你再要更多我也會把你當(dāng)成引渡的天使,只要讓我早點離開這座城市。 @, 1x0(^
路上車不是很多,他卻依然不緊不慢開著,時間來得及,我沒又催他,終于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目標(biāo),停下,“去哪?” “車站” “上來” 看見一個男人進了車,隨之帶來的是一股冷氣,15分鐘后,到了目的地,后面的男人問:“多少錢?” “給5元吧” 男人拿出五元后沒有下車,想看看我拿多少,司機似乎很想讓他早點下去,我無意看這兩個男人的表演,我拿出10元,說聲“謝謝”開了車門,轉(zhuǎn)身離去。 rnMN<%Cv>
車站人倒不少,都睡眼朦朧,也極少有聲音,我買了票,上了客車,車在10分鐘后啟程,也拖泥帶水,這次我很清楚他們也和出租車司機一樣在搜索目標(biāo),果然陸續(xù)上來一些人。 #3_^u
電視在放著錄像,說得是一個韓國明星在摔傷后失意,被一中國普通女孩救起,發(fā)生一段至真至純的愛情故事,我流了很多眼淚,眼淚是我唯一感受到的溫暖。 Ma{ltY2C
坐在我身邊的中年男人一直在看Mp4,只是偶爾會碰到我的腿,我沒懷疑他有歹意,只是不拘小節(jié)而已,還是在幾次之后用手輕輕把他的腿推過去,這招果然有效,以后果然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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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將近8:30到達(dá)長春,正打出租車時,一對年輕人跟了上來:“姐,你也去醫(yī)大二院嗎?” “是” ”我們一起走吧?” “好!”此時我才留意到女孩的肚子很明顯,“幾個月了?”“六個月” $=E%b%K`
到了醫(yī)院門口,我拿出11元給了司機,下了車,后面的男孩問多少錢,司機說給過了,男孩還在算一個人多少錢,我說你別算了,我給完了,女孩沒有說謝謝,但眼神里我看到了這兩個字。 ka]WM
都去婦科,掛的是專家門診,我親眼看見許多病人沒有掛號,在檢查后明目張膽的把錢塞到專家兜里。等待了不知多少時間后,輪到我了,我給了醫(yī)生看我的診斷,醫(yī)生說“你想怎么做”,我沒客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 她說:確定后再決定是否做手術(shù),我說:“第一步應(yīng)該確定病理對吧?是按是的做,不是有不是的方案! 她抬起頭看著我?guī)缀跤妹畹目跉狻吧洗玻 蔽疫M了里間 脫光了自己,上到臺上準(zhǔn)備檢查,此時我覺得自己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醫(yī)生過來把那個冰冷的物體伸到我體內(nèi),然后說“下來吧!”她忙別的病人去了,另外一個女醫(yī)生給我一張單子:“去交錢吧!”"交什么錢? ” “和你們那一樣,積液做化驗,看看有沒有病變的可能!”我交了款回來,她給我開了診斷,我問“怎么做病理?”“不是取樣了嗎?” “我沒看見取樣” 我確定的說。 “我親自看見的!彪S后她在幾個瓶子劍翻來覆去的找,還是沒有我的,“那你再上床去吧!”我沒爭論,到了這個時候,取樣是最主要的,我又做了一次待宰的羊。醫(yī)生取出樣品時,我看到我的血粘宰海綿上,“怎么會有血呢?”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到什么時候那個專家跑過來接茬道。“我要知道道就不找專家了!边@一次我有點怒了。 23M'*/
我留了醫(yī)院的號碼,醫(yī)生告訴我三天后打電話知道結(jié)果。我突然有種感覺:“就她們說的結(jié)果會準(zhǔn)確嗎?” j.aij(/H[
從醫(yī)院出來,剛好碰到那對夫婦,我告訴他們我要回去了,女孩說她還有幾項要檢查,留了我的電話。我說我坐火車回去。打了出租車奔向火車站,買了票,在等待過程中,我給女孩發(fā)短信:“11點17火車,路上冰雪多,扶著你愛人走,要小心啊!” 我希望他們也可以趕上火車,在冬天,火車無疑時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女孩給我很快回信:“我要等到下午三點出結(jié)果,姐姐也要小心!” 這是我一天里除了自己的眼淚唯一感到溫暖的語言。 su)P]"Wlb
火車車廂里很冷,窗上冰不時化成水滴落下來,我?guī)状握酒鸩粮蓛,還會有新的雪水,后來還是睡著了, 朦朧中我和死神做一次傾心長談,我知道他才是我最后要找的人,他說了關(guān)于死亡的方式:被五馬分尸的商鞅;被斷椎處死的顛頡;被刖刑挖掉膝骨的孫臏;被宮刑閹割的司馬遷;被竹槎梳洗肉盡骨露的桓彥范;被剁成肉醬的子路伯邑;被烙鋸鋸斷頭的陳聲;被灌鉛摧殘至死的榮愛;請君入甕烹煮而死的來俊臣;被腰斬的方孝孺……我要選擇哪種方式,忽然羨慕別人的圓寂,而我沒有那樣的修煉,又忽然嫉妒無意中的死,我和他討論可不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因為只有這樣的方式,我的親人才可以接受,我還請求他幫我脫掉這雙感情沉重的鞋子,讓我的心海不再掀起波浪,這樣就一并埋葬憂傷,我還求他讓我死去的時候一定要表情靜謐安詳,神態(tài)端莊美麗,死神全部答應(yīng),他說他會把我變成一個幸福的女人,讓我我躺在幸福的墳前,不再感受無人問津的凄涼。我含笑一一謝過。 '[W(D}b
到站的時候,腳有些麻木,走出來后更覺得渾身哆嗦。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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