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1-06
筑路人的問題酒(二)
問題酒 筑路人與酒有緣,許多時候是被事兒逼的。也許酒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之一,也許濃烈的白酒能把最復雜的問題融化。于是,筑路人喝酒從來不自己獨享,他們會叫上他們認為該叫的同伴,盡管同伴有些不太情愿出席這樣隆重的酒會,但他們還是會在一再的邀請下前去,并一往無前。也許被邀請的人是為了給同事掌膽,也許同事就是為去幫他一把,也許他們是臨時形成的一個戰(zhàn)斗集體,也許今天就是有目標地要去攻下一個什么頑固不化的堡壘。說不清他們的具體目標,也用不著探尋他們讓人聽也聽不懂的解說,你只望著他們堅實的背景和那一臉的不服氣或是強堆著的笑,就知道在下班后他們還要去解決一個或若干個工作上的問題。也許那對于他們來說就不叫下班,其實他們只要在工地,無論這工地上的住所多么豪華,他們都沒有下班的概念。中午、晚上去喝酒都常常會領著任務,帶著壓力。也許那些事兒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叫壓力的壓力,但喝酒回來后總要匯報一下喝酒的效果,不是基層的領導舍不得掏這份酒錢,而是看看他們喝了多少酒就能猜出個解決問題的尺度。 那年初夏,我因工作在某工地待了許久,第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食堂幾乎沒人。我心中暗想;怎么這些人都不回來吃飯?看出我心事的炊事員特來報告,說領導們都有事到外面吃飯去了,結果晚上他們依然沒有回來吃飯。夜里相見,我便出言不遜:這么個吃法,干什么項目能不虧本?是啊,他理理滿是酒氣的頭,吐一口帶著濃烈酒味的煙,嘆息:怎么辦呢?哦,這叫沒能解決問題。第二天他非要拖著我去喝酒,我言不勝酒力。他便扔過來一句讓你不得不去的話:又不是讓你喝,不過是讓你去陪個客人,順便體驗一下生活。哦,我去了,他那天喝了好多好多,卻沒有醉。 原來這是一個半開放村的村長,施工的車輛要從村里的地盤上經過,村長就安排了一個人近黃昏的老頭,搬著一把膝黑的小凳子往路中央一坐,多少臺現(xiàn)代化的設備便全部死機,你打不得,罵不得,連動他一下的膽量都沒有,老人家連走路時的腿都打著顫,滿嘴沒有五個牙,說話時那兜不住風的嘴直往外流著口水,你敢動他,他就立即躺在地上裝死。那極不協(xié)調的一幕讓多少人看著都明白其中的由緣。他們昨天請村長吃飯就想實現(xiàn)和平借道,讓這個人近黃昏的老人讓開,可是,上午村長說沒空,來了個副村長,下午老人家依然坐在路中央,晚上村長來了,不但不喝酒,還一副總也放不下的架子,得讓人捧著、端著,氛圍不擠,老人家第二天依然還坐在路中央。在戰(zhàn)爭年代,多少鋼筋鐵鉀都沒有擋住共產黨人前進的腳步,而如今一個人近黃昏的老人家卻擋住了無數(shù)臺現(xiàn)代化強勁的設備。筑路人不服氣。他們雖然抬不動一個不足百斤的老人,但他們可以試圖用酒打倒一個自以為是的村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