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雪

柿子紅了 [ROR|H>*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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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令到了寒露，漫山遍野的柿子紅了，紅的像一盞盞燈籠掛滿了枝頭。 E7T*Kbe+  
走在曾經(jīng)熟悉的山間小路，看著眼前饞嘴的柿子，我想伸手去摘，可又知道，紅紅的柿子還是苦澀的，需要時間去慢慢醒熟，或者要和蘋果放在一起，密封上幾天也就被蘋果快速地催熟了，只有熟軟后的柿子才香甜。 S~3L8j&$m0  
很多時候，我們不會嚼食到柿子的苦澀，甚至不知道樹上紅紅的柿子是苦澀的。也許在我們心里，柿子就是香甜的味道，濃濃的肉汁，爽口的感覺。 N 6uUk  
我沒有在紅紅的柿子樹下作太久的停留，還是憑記憶沿著山中小路急匆匆的走向那道曾經(jīng)學(xué)習(xí)生活工作過的山坡。 L6M[,>E"~~  
畢竟時光過去了近三十年，房子成了什么樣了，門前的柿子樹還在嗎？紅旗渠中還有水嗎？記得1973年秋天從貴州馬場坪（黔桂鐵路建設(shè)時的一個工地）來到這里時，那年我才十歲。從一個很遠(yuǎn)的山溝來到一個新的山溝，似乎我已經(jīng)很能適應(yīng)山溝的生活了。也許工地的日子和樣子在哪都差不多，有著自己獨(dú)特而又固定的模式和習(xí)慣，所以來到新工地并沒有感到有太大的反差。修鐵路是父母的工作，工地就是我們的一切，學(xué)校、醫(yī)院、汽車隊、隊部，由西向東分布在相對平坦的半山坡上。讓我激動的就是這滿山遍野的柿子，一直紅到了房前屋后。相反，當(dāng)?shù)氐拇迕駥ξ覀兊牡絹眍H感新奇，覺得我們一天吃三頓飯有些奢侈，對停在院里的汽車、挖土機(jī)、發(fā)電機(jī)更是充滿了好奇。他們羨慕工地的工人，也羨慕我們的生活，覺得這是一群富裕的人。 G.6ghw{  
當(dāng)然，那時的日子，在我心里也是快樂的時光。滿山的柿子，還有那嘩嘩流淌的清澈渠水。蹦蹦跳跳地上學(xué)，山上山下的玩耍，從看山野變綠，到聞鳥語花香，直到柿子紅過以后，山野才開始漸漸地安靜下來。不多久，一場大雪又將那裸露的略顯荒蕪的黃土山石裝點的妖嬈起來。 ludMHtQ  
山里的日子總是合著季節(jié)，可以嚼出不同的滋味。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我在這山里就要初中畢業(yè)了。父親說，初中畢業(yè)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了，說要送給我一個禮物�？晌沂冀K也不知道父親要送給我的禮物是什么。1976年6月，父親因公殉職，這個我學(xué)習(xí)、生活的地方，又多了一個重要的意義，成了我工作的地方。直到1983年邯長鐵路修通，單位才搬離了這個位于太行山腳下名叫涉縣鎖堡村的山溝里。此后的近三十年里，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兒尋找過去的歲月痕跡。 rE65X:sp  
伴著思緒，我很快來到了這片熟悉的地方，那山，還有山坡上的柿子樹似乎還是老樣子，只是我當(dāng)年摔下來的那棵柿子樹變得粗壯高大了很多，濃密的枝頭超過了如今已是殘垣斷壁的屋頂。摸摸樹干，望著紅紅的柿子，如今再想爬也爬不上去了。曾經(jīng)居住過的房屋，如今只剩下一道道直立的山墻，仿佛是落在草叢中的一只巨大的空書架。斑駁的墻壁依然能夠看出原來潔白的本色，一道道雨水淌過的印痕，或長或段，或粗或細(xì)；還有秋風(fēng)中柿子樹搖曳的枝葉投在墻上的婆娑倩影，亦真亦假，亦實亦虛。在我眼前呈現(xiàn)的這樣一副滄桑和現(xiàn)實交織而成的畫面，完全可以和畢加索的印象派大作《呼喊》媲美，即便和梵高的表現(xiàn)主義代表作《向日葵》比也不差。 &)NP&p`^  
也許這就是無法抗拒的歲月雕琢，拆毀的小屋、長粗的柿子樹，世上萬物總是不停地在變化，此時看不見、彼時一定會發(fā)現(xiàn)。或許這也是大自然的眷戀，無論怎么變，總歸會留下某些或隱或現(xiàn)的痕跡，絕不會在歲月的長河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 7Jak  
是的，坡下二層的石頭房子依然穩(wěn)穩(wěn)的立在原地，只是沒有了門窗就缺了靈性，少了生機(jī)。當(dāng)年粉刷在墻上的標(biāo)語痕跡還在，仔細(xì)辨識，還可以讀得出“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這也是我一生工作的操守和職責(zé)。那時我在醫(yī)院工作，邊工作，邊學(xué)習(xí)，雖然年齡很小，但就在母親身邊工作，有母親的呵護(hù)，有我整天叫叔叔阿姨的同事幫助，還有組織的照顧和關(guān)心，父親去世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很快還是熬過來了。 we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