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芳華

      上周末給媽媽理發(fā)時，忽然發(fā)現(xiàn)媽媽的耳朵凹下去了一些。我的心里“咯噔”一聲：媽媽瘦了啊！   (#dq>  
只見媽媽的耳廓后面，有一條彎彎的凸起，順著耳朵的輪廓綿延半周。我的剪刀一伸到那里，就會受到淺淺的阻力。 SLq`X;  
   理著發(fā)，媽媽卻睡著了。推醒媽媽，媽媽仍然不很清醒，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媽媽年輕時可不這樣。那時的媽媽，走路一陣風，說話像打雷，我們見了媽媽都像老鼠見了貓。 vfuY#?#E  
   早晨洗臉，“洗洗脖子！”媽媽的聲音總是振著耳膜從身后傳來；給弟弟刷鞋，“多用點力！”媽媽的“雷聲”時時響在耳畔；考試前一晚，“別用功啦！”媽媽的聲音不容置疑。媽媽主張平時多學習，考試前決不允許臨時抱佛腳。那時我們姐弟三人，經(jīng)常為了點小事爭吵，甚至拳腳互懟，“我看誰再敢動！”媽媽一聲“炸雷”響起，我們瞬間便松開互扭的手，乖乖地回到自己桌前裝模作樣地寫作業(yè)。 G0-5
k.  
   那時爸爸在煤礦工作，家里的重擔全部壓在媽媽一個人身上：照顧爺爺奶奶和我們姐弟，地里的農(nóng)活，家里的家務……一家人過日子，時常有爭吵。爺爺奶奶有時候有矛盾，會沖著媽媽生氣。媽媽帶著情緒給爺爺奶奶講道理，結果可想而知，講不通，媽媽就回到屋里獨自生悶氣。媽媽一天忙到晚，像個時刻上緊發(fā)條的陀螺，沒有喘息的空間，沒有時間停下腳步享受生活。對于我們，媽媽時常表現(xiàn)出缺少耐心，總是用簡單粗暴的方法喝止我們的吵鬧。其實，那時因為媽媽身體太弱，生活壓力又大，媽媽已經(jīng)無法分出精力對我們精工細養(yǎng)，只能讓我們吃飽穿暖。媽媽是個要強的人，家里總是收拾得井井有條、干凈利落，鄰居嬸子大娘每次來串門，都會對我們家的干凈整潔贊不絕口。我們姐弟幾個的衣服，也總是干干凈凈的。 Na8OX5gj  
   小時候，我們對媽媽的“雷聲”是不能理解的。看到有的媽媽從地里回來把孩子像寶貝一樣摟在懷里，我們是非常羨慕的。長大后，我們理解媽媽行為的同時，更多的是對媽媽的心疼。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歲月漸漸奪去了媽媽的利落，媽媽行動變慢了，聲音變輕了，反應也遲鈍了。像一只癟了的氣囊，又像一只折翅的蝴蝶，無助地蟄伏�？粗�這樣的媽媽，我好懷念說話像打雷的媽媽，好想念媽媽的“雷聲”，好想再看到媽媽麻利地登上屋頂曬玉米、努力地搖著轆轤提水澆地、在廚房忙里忙外很快做出一大桌飯菜……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做個最聽話的孩子，少淘氣，多幫媽媽干活。媽媽從地里回來，我會輕聲對媽媽說：“媽媽，您辛苦了！” zXYH}z>l  
   但是，歲月的車輪滾滾向前，我們誰也不能挽留時光。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在跟媽媽在一起的日子里，多一點照顧和孝敬，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給媽媽帶來盡量多一些的快樂和健康。